【叶方】我哪知道啊 3
民国，ooc，架空，
军官叶x军官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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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锐犹豫了一下，似乎是觉得眼前这人温柔可信，便毫无防备地向叶修透了底：“不瞒您说，听说这还是那位明宪宗赏给我祖上的。当时他老人家不知办了什么事讨得圣上欢心，上头那位在宴席上随手就把这么个茶盏赏了出来。我家可一直当宝贝供着，绝对的好东西。也不跟您绕弯子，一万五千块的底价，不能再少了。”
叶修心想，明宪宗那可不就是成化年间，这玩收藏的谁不知道那成化的斗彩最是珍贵。这种品相完好的小物件只怕是有价无市，任你出多少钱也寻不到卖家。
只不过叶修此次购宝并非是用作自己收藏，而是打算作为寿礼送给自己的老朋友——嘉世的理事长陶轩。
叶修一向不太能瞧得起官场上的那些弯弯绕，送礼请客之事是能躲就躲，实在躲不过也都是敷衍了事。可这位陶老板不同，一来这是打小儿一条裤子穿到大的发小，二来这人帮自己推掉过不少应酬上的麻烦。
最近恰逢陶老板的三十整寿，他手下的生意又在京城里开了新的分店，两喜并在一起，无论如何都该精心挑选贺礼，才不至于落了下乘。
当然这个“精心挑选贺礼”可不是叶修自己想出来的。他平时要么处理公务要么去靶场练枪，实在闲得慌就看看报纸上那些扯淡的文章，哪里有空去管什么贺不贺礼的。幸亏有位玲珑心的苏副官，也许是女性特有的心细与敏感，还为此事专门打电话给他。又是什么“陶长官已经心生嫌隙了”又是什么“你再不注意多多走动打点，怕是要为小人所害”。叶修虽不以为然，这位苏副官的话还是肯听的。故而有了这么一出购宝的事情。
一万五千块倒是比叶修预期的价格低了许多，这明成化的斗彩铃铛盏作贺礼也足够拿得出手，可他心里还是隐约感觉有哪里不对劲。
“这样吧，我身上也没带那么多现钱，你看是签一张支票给你，你自己去银行兑，还是你跟我去叶公馆，我让门房把钱结给你。”叶修倒是非常爽快地接受了这个价格。
方锐脸上却浮现出一种有些难以置信的喜悦，他激动得说话都有些含糊了：“好好好，这位长官真是出手大方。银行我并不敢去，我跟您走一趟，还是劳烦您吩咐门房给我结账吧。”
叶修心里暗笑，看来这位小少爷是真的不太懂行，才一万五就把品相如此完好的斗彩瓷给出手了，殊不知到了陶老板办寿宴的那天，想巴结的哪个不是要掏出十万八万的。不过一万五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，而且要是真叫叶修拿十几万去做人情，他也是不甘心的——不如拿这钱去做些实事。
总之，这东西就这么到手了。
方锐跟着叶修在公馆门房处领了钱，便小心翼翼地揣着巨款离开了。而叶修则拎着包袱皮儿美滋滋地回了书房，趁这东西还没送出去，自己先把玩二三过过瘾。
按理说这二人就此该再无交集，花了钱的军官拿着铃铛盏去赴宴，得了钱的落魄少爷买宅子重新开始生活。可若这落魄少爷其实是个假少爷呢？事情就有趣了。
话说这陶老板的寿宴并没能顺利举办，原因十分简单粗暴——上面刚换的这位乃是新官上任三把火，又传说是位刚正不阿为国为民的主儿，自然是对老一套的东西深恶痛绝。什么明里捧戏子宿暗娼，什么打麻将牌赌博行贿，什么借着过寿索要钱财，凡此种种封建遗毒，上面通通下了明确的禁令。
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，历朝历代凡是没点儿欺上瞒下的本事，这官也当不长久。上面只说了六十岁以下官员不得在饭店大摆宴席索取贿赂，却没说不能庆祝。遵纪守法的好官员陶老板便取消了在京华楼订下的寿宴，转而把城里最大的戏园子包了下来——不许请吃饭，不许捧戏子，那我包一天戏园子雇佣几位名角请朋友们来听听戏这总是可以的吧？至于底下那些交易，没有礼单便是无从查起了。
这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，也难怪人家商界政界都混得风生水起。
当日排场果然精简，各桌上只摆了一壶热茶并两三盘瓜果茶点。可这茶是明前的西湖龙井，果是从南方运来的反季芦柑，茶点也均是出自桂顺斋的大师傅。
再看那台上拈着兰花指咿咿呀呀的旦角：
头上顶着的是一套足五十件的嵌八宝银丝点翠头面。翠鸟那宝蓝色的羽毛齐齐整整地贴在底座上，随着头部的轻微晃动又变幻成焦月的颜色来。
身上披的是一套绒线绣满团龙的女皇帔，里面系了一条马面多褶长裙，露出的裙摆上也错落有致地用金银线掺着绣上了团龙纹。暗红色的戏服贵气又大气。
口中唱的却是那“或许是……恋新欢……日长生厌……定有时寻旧梦笑……并香肩……但到今……月几圆……翠华不见……”听唱腔似乎是学的程派，恰是《梅妃》唐太宗得到杨玉环后喜新厌旧，梅妃独自哀怨的那一折。
程派？……叶修忽然想起经常在报纸上看到有关京城第一名旦的文章，甚至还有人买了头版来登她的演出照。这气派已经能让人猜出七八分，再一对比容貌，这台上唱念俱佳的美人不正是人送绰号“小砚秋”的那位旦角。
陶老板竟请得动这位，叶修心里暗自感慨，只是不知道这套贵妃的行头要花多少钱才置办得到。不过叶修并非那种扫兴的人，他虽看不惯这些做派却也不会明着让人下不来台。毕竟送礼才是正事，叶修整了整自己的墨绿色军服，揣着铃铛盏便上了二楼，走进陶老板的包厢里跟自己这位上司联络感情。
陶轩见了那斗彩的小杯自然是欢喜得不得了，急忙吩咐身旁的小厮去搬张椅子放在自己旁边，又招呼叶修不要去散座了，怎么说也是位长官，就留在包厢里与自己一同看戏。
叶修也没推辞，就着小厮搬来的椅子就坐在了陶轩旁边，眼睛没有看向戏台上迤逦的花旦，却是在打量在场的宾客。来的人很多，多是政界各机关的要员，也有几家洋行银行的大老板。眼尖的叶修只扫了几眼，便在散座席里看到一张非常熟悉的面孔。虽然离上次见面并没有隔太长时间，这人的着装气质已经完全不同了。
叶修没吱声，心里却充满了疑惑。陶轩注意到身边这人并没有看戏，也不知道在看什么，就顺着叶修看的方向扫了一眼，解释到：“穿杏色长衫的那位啊，你不认识也正常。呼啸总听说过吧？”
叶修点点头，“听说他们的高层最近有些人事变动。这位难道是新的长官？”
“非也……非也呀……”陶轩掐着嗓子唱了两句念白，“你却是不识得人……此乃呼啸那从不露面的副官……”
叶修无语：“您好好说话行吗？”
“好不了呀……”唱完这最后一句，陶轩恢复了正常的语气，一脸严肃地对叶修解释到，“这位副官姓方名锐，暗里替呼啸做了不少事。现在却这样抛头露面，你说是福是祸？依我看，呼啸怕是要变天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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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尬更…………并无考据、求各种指正
写程派是因为我自己喜欢程派（严重夹带私货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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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梅妃》音画：https://m.cctv.com/dc/v/index.shtml?guid=ef2f0078ecba4e60bec631b16ecf8281